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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彪一生最后的題詞: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
來源:《黨史博覽》2020年第6期  作者:舒云  點擊次數(shù):

1967年11月29日,林彪為海軍首屆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題詞:“大海航行靠舵手,干革命靠毛澤東思想”。12月1日,題詞刊登在《解放軍報》第一版。本文將向你講述林彪題詞的經(jīng)過,為什么它成為林彪最后的題詞,以及風靡“文革”的歌曲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又是怎么一回事。

“文革"時期的毛澤東和林彪

林彪題詞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的經(jīng)過

1967年7月1日,總政治部通知,中央軍委決定召開全軍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。為選舉與會代表,海軍黨委在11月15日召開海軍首屆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,與會代表4000多人,規(guī)模之大是海軍歷史上前所未有的,有人提議請林彪題詞。

“文革”開始后,林彪有三個題詞。1966年10月27日,林彪為“毛澤東號”機車組題詞:“毛澤東思想指引下的人民革命是歷史前進的火車頭”。1967年五一勞動節(jié)前,清華大學紅衛(wèi)兵負責人蒯大富致信中央文革,說他們正在建造毛主席的全身塑像,希望林彪題詞“四個偉大”,放在竣工后的毛主席像基石上。兩天后,在葉群提示下,林彪題寫了:“偉大的導師,偉大的領袖,偉大的統(tǒng)帥,偉大的舵手毛主席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葉群沒有把林彪題詞送給蒯大富,而是讓秘書于運深送到解放軍報社,發(fā)表在5月2日《解放軍報》第一版,原件收進林辦保密室。8月9日,林彪為北京衛(wèi)戍區(qū)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題詞:“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,在無產(chǎn)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中立新功”。11月20日,正值北京軍區(qū)召開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,《解放軍報》第四版右上角刊登了林彪這個題詞,很小的一塊,且沒說題給誰。

當時,海軍宣傳部提出了四五個方案,供林彪選擇。不過,林彪到底能不能給海軍題詞,林彪老部下、時任海軍第一政委的李作鵬并沒有把握。林彪長期身體不好,只在精神好時偶爾“練字”才有可能題詞,一些題詞請求已經(jīng)被壓了很長時間。林彪秘書張云生回憶,由于葉群及時撮合,11月底林彪提筆“練字”,很快在八開大的宣紙上給海軍題了詞:“大海航行靠舵手,干革命靠毛澤東思想”。

李作鵬回憶:“11月29日,得知林彪題詞了,我非常高興。當晚林彪題詞送到我家,我將宣傳部同志找到家中研究新聞報道。海軍政治部宣傳部部長范丕忠發(fā)現(xiàn)林彪題詞中有一個錯字,11月的‘月’字少了一橫。有人提議加上一筆,我當時考慮,不能讓錯字見報,請林彪重寫更是不可能,為保存原稿的真實,我同意并親自為公開報道的林彪題詞中的‘月’字加了一橫。所以12月1日見報的林彪題詞與原件是不一樣的?!?/span>

林彪題詞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見報后,青島兩派群眾組織因慶祝形式發(fā)生爭執(zhí),結(jié)果演變成一場流血的武斗。林彪問哪里來的消息,念文件的秘書張云生說:“北海艦隊為此事寫了一份專題報告?!绷直雴枺骸斑@個報告,主席、總理、中央文革能夠看到嗎?”張云生說:“軍委收電照例抄送主席、總理和中央文革,因此他們是能夠看到的?!绷直肜淅涞卣f:“那么好,你們記住,我今后決不再題詞了。今后不論什么人請我題詞,你們一律擋回去?!惫?,以后林彪再也沒有公開題詞,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成了他最后一個題詞。

海軍召開慶祝大會

海軍黨委決定:以最快速度把林彪題詞傳達到海軍每一個基地碼頭、艦艇、機組、連隊、哨所?!督夥跑妶蟆酚涊d,海軍廣大指戰(zhàn)員得知林彪題詞后無比激動,擁上街頭,通宵敲鑼打鼓。北京的空軍大院、總后大院等也都沸騰了。

12月1日,《解放軍報》第一版刊登林彪題詞影印件,通欄大標題是《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親密戰(zhàn)友林彪副主席給海軍首屆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的題詞》。同日,海軍黨委作出《關(guān)于認真學習和堅決貫徹林彪副主席題詞的決定》,并召開慶祝大會,解放軍各總部、各軍兵種、各軍事院校和北京軍區(qū)負責人應邀出席。海軍各代表團和海軍駐京部隊官兵唱著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走進會場。

大會由海軍政治部主任張秀川主持,海軍第二政委王宏坤宣讀林彪題詞,并把連夜制作的林彪題詞匾發(fā)給各代表團和各部隊。李作鵬講話:“林副主席為海軍首屆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題詞,是海軍政治生活中一件振奮人心的大事情,也是全黨、全軍、全國政治生活中一件振奮人心的大喜事。這是偉大舵手毛主席和他的親密戰(zhàn)友林副主席對海軍全體指戰(zhàn)員最大的關(guān)懷,最大的鼓舞,最大的教育,最大的鞭策。林副主席題寫的‘大海航行靠舵手,干革命靠毛澤東思想’這十六個大字,是我軍建設的永遠方向。我們海軍全體指戰(zhàn)員,在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的親切關(guān)懷下,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……我們要以林副主席為榜樣,永遠忠于毛主席,永遠忠于毛澤東思想……把海軍建設成堅固的海上長城?!贝髸€宣讀了海軍全體指戰(zhàn)員給毛澤東、林彪的決心書,專門提到“我們衷心祝愿林副主席身體健康,永遠健康”。最后,大會在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歌聲中結(jié)束。

海軍戰(zhàn)斗英雄麥賢得在大會上發(fā)言:“林副主席的題詞說出了我們的心里話,我念了一千次還想念,唱過一萬遍還想唱,我要說給戰(zhàn)友們聽,唱給全國人民聽,我要向全世界大聲喊,毛主席是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,大海航行靠舵手,舵手就是偉大領袖毛主席?!丙溬t得在1965年8月6日的海戰(zhàn)中,右前額中了一塊彈片,眼睛被鮮血糊住,仍堅持戰(zhàn)斗三小時,直到戰(zhàn)斗勝利結(jié)束。1966年2月8日,賀龍、葉劍英到廣州軍區(qū)總醫(yī)院看望麥賢得,轉(zhuǎn)達毛澤東、林彪對他的關(guān)懷和慰問。賀龍說:“毛主席對你很關(guān)心,派我們來看你。”葉劍英說:“林副主席對你很關(guān)心,打電話來向你問候,要你全心全意把傷養(yǎng)好?!丙溬t得頭部負傷,喪失了大部分記憶,但是歌曲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沒有忘,他為賀龍、葉劍英唱了這首歌。

1967年12月3日,毛澤東在林彪、周恩來等人陪同下,接見了海軍首屆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的全體代表,并合影留念?!度嗣袢請蟆?《解放軍報》都在第一版刊登了整版通訊。

12月26日,郵電部將林彪題詞“大海航行靠舵手,干革命靠毛澤東思想”燙金,背襯大紅底色,制作成一套一枚的紀念郵票,面值8分。因為“文革”郵票沒有編號,集郵愛好者約定俗成按出版順序稱其“文8”。

1968年9月30日,八一電影制片廠完成大型紀錄片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影片記錄了海軍首屆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,包括海軍戰(zhàn)斗英雄麥賢得,參加六次海戰(zhàn)、擊沉三艘國民黨軍艦的魚雷艇艇長張逸民,以及“??招埴棃F”等的英雄事跡。

紅極一時的歌曲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

“大海航行靠舵手,干革命靠毛澤東思想”這句話并不是林彪首創(chuàng),而是源自1964年的流行歌曲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歌詞樸素、形象,曲調(diào)簡單、好聽,堪稱“文化大革命”中演唱最多的歌曲之一。


“文革”時期的宣傳畫

《紅旗》雜志1965年第3期向全國推薦近幾年在群眾中流行的13首革命歌曲,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位于榜首,之后依次是《社會主義好》 《我們走在大路上》《工人階級硬骨頭》 《社員都是向陽花》《三八作風歌》 《毛主席的戰(zhàn)士最聽黨的話》 《為女民兵題照》 《學習雷鋒好榜樣》 《高舉革命大旗》 《我們是共產(chǎn)主義接班人》 《全世界無產(chǎn)者聯(lián)合起來》《全世界人民團結(jié)起來》。

《人民日報》1965年5月2日記載,首都歡慶五一勞動節(jié)以天安門廣場為中心,輻射全市的文化宮、公園、體育館等主要公共場所。劉少奇、周恩來、朱德、鄧小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所到之處,都是《東方紅》 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歌聲。9月11日,第二屆全國運動會大型團體操表演《革命贊歌》,序幕是《東方紅》 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1966年7月1日“沈陽第二屆音樂周”,獨唱、小合唱、大合唱、器樂演奏等輪番演出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24次,尤其是500多名演員齊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 更是震撼全場。“文革”時期的大會一向是《東方紅》開場,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結(jié)束。風行全國的“忠字舞”,背景音樂主要是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難怪有人說,1966年的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婦孺皆知,就像1949年的《解放區(qū)的天是明朗的天》、1958年的《社會主義好》一樣。

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詞作者郁文,全名李郁文,黑龍江省尚志市人。1947年他憑一把二胡,從哈爾濱考入東北軍政大學吉林分校宣傳隊。他會拉二胡、京胡,吹長號,也上臺當演員,還寫出了不少文藝作品。20世紀60年代初,在全國學習毛主席著作的高潮中,他以哈爾濱歌劇院編劇的身份深入基層,記錄了工農(nóng)兵的語言:大海行船靠舵手,我們干革命的舵手就是毛主席……萬物生長靠陽光,干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……經(jīng)過歸納整理,李郁文寫出歌詞《干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》:“大海航行靠舵手,萬物生長靠太陽,雨露滋潤禾苗壯,干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。魚兒離不開水呀,瓜兒離不開秧,革命群眾離不開共產(chǎn)黨,毛澤東思想是不落的太陽?!焙髞?,詞曲作者接受北京電視臺(中央電視臺前身)文藝部副主任王敬之的建議,將歌名改為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

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詞作者沒有爭議,而曲作者有些復雜。有人說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和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是雙胞胎,除起興句和結(jié)束句稍有不同外,無論旋律走向和節(jié)奏類型幾乎完全一致。有人認為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涉嫌抄襲,而實際上正相反。2015年第10期《當代音樂》發(fā)表吉林省音協(xié)副主席牛世生悼念秦詠誠的文章,披露了這一事實。1964年3月中旬,沈陽音樂學院院長李劫夫突然接到中國音協(xié)通知,請他3月20日到大慶油田體驗生活。李劫夫?qū)戇^《二小放牛郎》 《革命人永遠是年輕》 《我們走在大路上》等歌曲。雖然他才50歲出頭,但有心臟病、高血壓、糖尿病等,學院黨委決定讓秦詠誠陪他去。秦詠誠是遼寧大連人,14歲開始發(fā)表歌曲。1952年進入東北魯迅文藝學院音樂系,師從李劫夫、霍存慧,1956年研究生班畢業(yè)留校任教。1957年師從中央音樂學院的蘇聯(lián)作曲家列·西·古洛夫一年。他曾在旅大歌舞團、遼寧歌劇院任創(chuàng)作員,以后擔任遼寧樂團副團長,沈陽音樂學院副教授、院長。秦詠誠一向低調(diào),遠不如他創(chuàng)作的《我和我的祖國》 《毛主席走遍祖國大地》的名氣大。

秦詠誠接到通知時,正是高燒臥床的第三天,但他還是陪恩師李劫夫來到大慶油田,在鐵人王進喜領導的1205鉆井隊住了三天。大慶黨委宣傳部的同志拿來一摞歌詞,秦詠誠在李劫夫挑選后,選中了薛柱國的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。他在招待所食堂的飯桌上,僅用20分鐘就譜完了曲。恰在這時,他的好朋友王雙印為準備第四屆哈爾濱之夏音樂會尋找歌曲,秦詠誠就把剛出爐的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給了他。1964年7月17日,王雙印沒有唱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,而是唱了他作曲的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秦詠誠第一次聽,感覺很好聽,經(jīng)別人提醒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王雙印譜的前四句與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的前四句驚人相似,不僅每個樂句的落音相同,而且從調(diào)式到曲式結(jié)構(gòu)都有很多相同點。就在這次音樂周上,王雙印當面向秦詠誠道歉,并向李劫夫解釋說,他非常喜歡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,正好拿到了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歌詞,創(chuàng)作時間緊,腦子全被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的旋律占滿,跳不出去了。

1964年5月,王雙印創(chuàng)作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時,中央人民廣播電臺《每周一歌》欄目已經(jīng)播出了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,同年10月中國唱片公司還灌了唱片?!睹恐芤桓琛穭?chuàng)辦于1957年,每周重點介紹、反復播放一首新歌,像“文革”前推薦的《學習雷鋒好榜樣》 《社會主義好》 《我們走在大路上》 《社員都是向陽花》 《老兩口學毛選》 《馬兒啊你慢些走》 《打靶歸來》等,都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。不過從政治影響力來說, 《每周一歌》 播放的歌曲包括《我為祖國獻石油》,還是比不過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1965年2月8日,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《每周一歌》欄目播出,緊接著又經(jīng)《紅旗》雜志推薦,很快家喻戶曉。

周恩來指揮合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

有一種說法, 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走紅與周恩來有關(guān)。1964年6月,周恩來陪同朝鮮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委員長崔庸健訪問哈爾濱,在迎賓晚會上聽王雙印演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,他不由自主打起了節(jié)拍。演出結(jié)束后,他對王雙印說:“這首歌詞很有感染力,曲調(diào)明朗激昂,非常不錯,只是個別音符是否可以換成切分音呢?”(切分音是改變樂曲中強拍上出現(xiàn)重音的規(guī)律,使弱拍或強拍弱部分的音,因時值延長而成為重音。)王雙印和李郁文連夜改寫,在朗朗上口的基礎上,更加突出重點??墒?,根據(jù)《周恩來年譜》記載,1964年周恩來并沒有到過哈爾濱,他陪崔庸健到哈爾濱的時間是1963年6月17日,而這時還沒有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 的歌曲。當然不能否認,周恩來確實喜愛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這支歌。


1964年5月,王雙印、李振盛、李郁文 (從左至右)合影

1964年春,中國青年藝術(shù)劇院副院長孫維世遵照周恩來指示,到當時還處于保密狀態(tài)的大慶生活了一年半,寫出一部歌頌大慶工人的六場話劇《初升的太陽》。編劇兼導演的孫維世提出由大慶人來演,王進喜審閱劇本,提出意見,還挑選演員。孫維世的父親是周恩來在黃埔軍校的同事孫炳文,1927年在上海犧牲,孫維世當時還很小。她由周恩來、鄧穎超撫養(yǎng)成人。1939年經(jīng)毛澤東批準,孫維世隨周恩來前往莫斯科。在周恩來的鼓勵下,她從莫斯科東方大學表演系畢業(yè)后,又考入莫斯科戲劇學院導演專業(yè)。據(jù)《人民日報》披露,從1965年冬到1966年11月,話劇《初升的太陽》在大慶、北京、山東連演210多場,觀眾達25萬人之多。

1966年2月,周恩來在國務院小禮堂觀看大慶家屬演出隊演出的話劇《初升的太陽》。演出結(jié)束后,他登臺指揮大家高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5月3日,周恩來陪阿爾巴尼亞黨政代表團參觀大慶油田,再次觀看《初升的太陽》。周恩來三次觀看《初升的太陽》,三次接見演職人員,并三次指揮大家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中央辦公廳的一位速記員回憶,他曾在多個場合,見到周總理指揮紅衛(wèi)兵高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,他也曾在周總理指揮下唱過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

1966年8月19日,《人民日報》刊登毛澤東第一次接見紅衛(wèi)兵的報道。第七版有一篇中央音樂學院師生的文章,講述8月18日他們代表中央音樂學院師生登上天安門城樓,把中央音樂學院紅色尖兵戰(zhàn)斗隊的袖章送給毛澤東,毛澤東兩次接見他們并合影。文章寫道:“周總理與我們談話,親自指揮我們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《我們走在大路上》?!贝笮筒噬o錄片《毛主席和百萬文化大軍在一起》,記錄了天安門城樓上紅衛(wèi)兵圍著毛澤東,周恩來指揮大家齊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的影像。周恩來在大會上講話:“大海航行靠舵手,我們偉大的舵手就是毛主席?!碧彀查T廣場上的百萬群眾一遍又一遍地高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

王雙印跌宕起伏的人生

據(jù)攝影家李振盛在《追憶瞬間》一書中的記述,王雙印出生在黑龍江省呼蘭河畔,兒時經(jīng)常到舅父的茶社玩,聽藝人說書、唱大鼓,以及表演二人轉(zhuǎn)、單弦、皮影戲等。他耳聞目睹,于1947年考進東北民主聯(lián)軍軍需學校的業(yè)余演出隊,以后在魯藝文工團、黑龍江省歌舞團、哈爾濱歌劇院擔任獨唱兼作曲。1959年,王雙印作曲的小歌劇《探親路上》由北方文藝出版社出版。不過,王雙印沒有想到,他因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一路高升,從獨唱演員到全國人大代表、中共黑龍江省委委員,再到省革命樣板戲劇團負責人、省文化局副局長。

1969年10月1日,王雙印應邀到北京參加國慶20周年觀禮。據(jù)說周恩來一眼就認出了他,對他說:“你應當把歌聲送到珍寶島前線去?!敝?,王雙印帶著慰問團到珍寶島陣地、哨所巡演兩個多月。1972年5月23日,西哈努克親王訪問朝鮮后來到哈爾濱,想創(chuàng)作一首《萬歲人民中國!萬歲毛澤東!》的歌曲。時任黑龍江省文化局副局長的王雙印為西哈努克親王記錄曲譜,然后指揮演員連夜排練,五天后在歡迎西哈努克親王的文藝晚會上演唱,還演唱了西哈努克親王以前創(chuàng)作的《懷念中國》,博得了西哈努克親王的掌聲。同年,王雙印率黑龍江省革命樣板戲劇團進京匯報演出,經(jīng)文化部副部長劉慶棠介紹,為江青演唱了一首《世世代代跟著共產(chǎn)黨走》。

1976年底,王雙印被“關(guān)押”,黨籍和職務都沒有了,專案組要他徹底交代問題。王雙印不服氣:我寫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在前,林彪題詞在后。給江青唱了一支歌,就是“上賊船”?他越想越想不通,從省文化局三樓的窗口跳下去,被樹杈掛了一下,腿摔壞了,臉掛傷了,好在命保住了。1987年,王雙印恢復黨籍,被分配到黑龍江電影制片廠任音樂編輯,以后調(diào)任省藝術(shù)研究所副研究員。他潛心研究民間曲藝和音樂理論,并為四部影視專題片創(chuàng)作了音樂。王雙印離休后,黑龍江省音樂文學學會將他創(chuàng)作的50多首歌曲編輯成《王雙印歌曲選》。1994年2月28日,哈爾濱歌劇院等八家單位舉辦“王雙印音樂作品大型演唱會”。在告別舞臺多年后,王雙印再一次演唱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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